钱学森从自己的亲身体验中认识到,科学工作往往是从一个猜想开始,然后才是科学论证。而这正是艺术家的思维方法,即形象思维。他一再强调人才培养的基本途径是把自然科学与社会科学结合起来,走“科学与艺术结合”的道路,因为创新才是科学与艺术的共同灵魂。
“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人民服务”
在钱学森的心目中,国为重,家为轻,科学最重,名利最轻。
钱学森多次说过:“我作为一名技术工作者,活着的目的就是为人民服务,如果人民最后对我的工作满意的话,那才是最高奖赏。”
在创建力学所期间,他按照技术科学的思想,主持建立了各个专业科组,并积极倡导学术民主,在科学研究面前不论资历深浅,彼此都平等。他在中国科技大学创办了近代力学系并兼任系主任。在给学生讲课时,他发现许多工农子弟因为经济困难,买不起计算尺等学习用具,便把刚出版的中文版《工程控制论》一书的稿酬,毫不迟疑地捐给了系里,资助贫困学生购买学习用具。
钱学森归国后定为一级教授,一个月300多元。除了工资之外,他还有稿费,晚年还得到过几笔较大的科学奖金。但他把这几笔较大的收入全部都捐了出去。
1962年前后,他所著的《物理力学讲义》和《星际航行概论》先后出版,稿酬有好几千元,这在当时是一个非常可观的数目。那时正值国家经济最困难时期,钱学森及其家人和全国人民一样,也是勒紧裤带过日子。但是,这么一大笔钱并没有使钱学森动心。他拿到钱后,连钱袋子都没有打开,转手就作为党费上交了。
1978年,钱学森又将为他父亲钱均夫落实政策补发的3000多元工资作为自己的党费全部上交。
1982年,钱学森等著《论系统工程》一书,他本人将所获稿费捐给了系统工程研究小组;1994年,他又荣获何梁何利基金优秀奖100万港元,他连支票都没拿到,就写了一封信,委托秘书代他转交给了西部促进沙产业发展奖励基金。即使是在平时,他和别人联合署名发表文章时,总是把稿费让给别人并说:“我的工资比你多,这稿费就请你一人收下吧!”
钱学森曾任国防部第五研究院副院长、院长等职,但他从不向组织谈及待遇。比如他的住房,从上世纪60年代初至今,他与老伴儿一直住在那套老式公寓房里。组织上曾想给他按标准盖一座小楼,再修一个小院,这样他还可以晒晒太阳。钱学森说:“我现在的住房条件比和我同期归国的那些人都好,这已经脱离群众了,我常常为此感到不安。”秘书说:“钱老,现在一般科技人员的住房都有了很大改善,您说的那是老皇历了。”钱学森摇摇头说:“今后别再提这个问题了,把我折腾到新房子里,我于心不安,心情也不会好,能有利于健康吗?”
1991年,钱老已满80岁,为了表彰他对我国科技事业的贡献,中央决定授予他“国家杰出贡献科学家”荣誉称号。对于这一如此高的荣誉,钱学森本人的态度十分冷静。授奖仪式后,众多新闻媒体出现了一个宣传钱学森的高潮,航天部、中国科协、国防科工委等单位也做出了向他学习的决议。
几天后的一个上午,钱学森把秘书叫到办公室。开口就问:“你怎么还在忙啊?我们办任何事,都应该有个度。这件事(指对他的宣传报道)也要适可而止。这几天报纸上天天说我的好话,我看了心里很不是滋味。难道就没有不同的意见吗?”秘书回答:“钱老,既然您说到这里,那么,我如实向您报告:我也听到一些不同意见。有的年轻人说,怎么党的知识分子政策都落实到钱学森一个人身上了?”
钱学森立即说:“你说的这个情况很重要,你立刻通知报纸杂志社,把宣传我的文章撤下来。”
秘书马上给《光明日报》、《科技日报》等部门打电话,对方表示尊重钱老的意见,但文章已经排好了版,不好撤下来。秘书向他说明情况后,钱老一听文章无法撤下来时便说:“像这样的文章都是在人死后才发表,我还没死呢,他们急什么?”于是秘书赶紧打电话告诉杂志社总编:“钱老都把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了,你们就是有天大的困难也一定要把稿子撤下来。”
这就是钱学森,他那淡泊名利和率真的人生态度,诠释了一位科学家的高尚品质,展现出了一位共产党员的高风亮节。